這陣子,我盡可能的避開千鶴大人,因為我一直很害怕要是那個白髮小屁孩突然跑出來作亂的話,我不知道會對千鶴大人造成什麼樣的傷害,畢竟千鶴大人就是小屁孩口中所說的女鬼,而從那小屁孩的口中得知『我』似乎是嗜血的?……那這樣我不就和新選組他們所製造出來的『羅剎』一樣嗎?
為了能了解我的身世,以及早點帶千鶴大人離開新選組回江戶老家隱居,必須盡早找到綱道先生才行,而且要是再這樣拖下去的話難保中途不會又出了什麼事……當然也包括了我自己的『私事』。
說實在,我也開始害怕會不會到最後反而是自己離不開這群傢伙,尤其是……我慵懶的趴在走廊欄杆上,眼神有意無意地望向正在院子和平助還有新八雞在互相切磋的某個人。
「哎呀呀、小魅瑠這麼深情的是在看誰呀。」
我沒好氣的轉頭對剛剛從轉角出現一副屌兒啷噹的傢伙翻了下白眼:「你實在很無聊耶沖田總司。」
「不會啊,我倒覺得很有趣。」
「有什麼趣?」
「秘-密。」
沖田總司食指比在嘴邊對我挑了下眉並淘氣的眨了下眼。
嘛、如果對我眨眼的是千鶴大人或者是平助(魅瑠覺得平助單純的很可愛)的話我都還可以接受,但唯獨沖田總司這傢伙我實在很想扁他。
「等等小魅瑠,我可不想被妳扁唷。」
似乎已經感應到我下一步會做出什麼兇殘的事,沖田總司刻意一手撫著自己的臉頰一手意有所指的指了一下正在和左之對打的新八:「我可不想和新八一樣。」
「…………………。」
我無言且心虛的癟了下嘴,接著把才剛舉起的拳頭默默的收了回去。
是說在狠狠灌了新八雞一大拳之後,為了向他陪罪,只要有外出巡視我都會外帶一瓶酒回去向他陪罪,還記得我拿酒到他面前的時候新八雞整個人直接蜷縮在牆角猛揮手對我說不要。
『不、不用了小魅瑠!那個酒妳留著自己喝就好!!』
『……………你還想再被貫一拳嗎。』
『我馬上收下!!(抖)』
雖然我是用威脅的語氣強迫他接受我的賠罪,但我必須說我誠意可是十足的耶!
「嘛、你這傢伙頭髮濕淋淋的就出來吹風這樣可以嗎。」
瞥了一眼披頭散髮明顯是剛洗完晨浴的沖田總司,而他對自己這樣的行為早已習以為常,無所謂的聳聳肩不做任何打算。
「欸、你之前的傷還沒有完全好,現在最好不要再受任何一點風寒比較保險。」
「小魅瑠妳還真是愛操心呢,人家好歹也是從小就開始鍛鍊身體的男人,才沒有妳說的那麼虛弱呢。不過……」像是想到什麼鬼點子,沖田總司笑笑的向我靠近了一大步並遞給了我那條本來披在他肩上的毛巾,然後低下頭:「要是小魅瑠願意幫大病初癒的我把濕淋淋的頭髮擦乾的話,那還真是感激不盡呢。」
「……你這傢伙。」
不是說自己沒有我說的那麼虛弱嗎?那現在這明顯討糖吃的情形是怎樣?
嘴角抽蓄的緊握手上被強行塞入的毛巾,腦袋裡上演無數個用毛巾致人於死的綵排畫面,每一個都是經典中的經典,不過我想要是對付沖田總司這傢伙的話大概只有那個辦法了……哼哼哼、沖田總司,這是你自找的唷。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只好姑且忍耐一下了。
「嘛、是說你這樣子我很難弄啦!你去坐在階梯上這樣我比較順手。」
「咦?」
貌似沒料到我會爽快答應,他一臉狐疑的看了我一眼。
「咦什麼咦,啊不是你叫我幫你的嗎?」
甩了甩手上的毛巾,我說。
儘管他對我的行為還是有點疑惑,但他還是走過去坐在階梯上等我幫他擦頭髮。然後我跪坐在他的身後,準備進行我的調戲(?)計劃。
首先,我輕輕的將毛巾覆蓋在他頭上,接著用我那靈巧的雙手快速的在他頭上亂抹一通。
「!!!!」
驚覺到我根本是來亂的沖田總司原本想站起身逃脫我的魔爪,不過為時已晚,我早就架住他的脖子進行牽制動作。
「哎呀呀,我的總司小少爺啊,頭髮還沒有擦乾會著涼的唷。」
「妳這樣子根本就是在謀殺!」
「哎啦、我必須跟您說實話,──確實是這樣子沒錯唷!」
說著,我快狠準的往他的頭用力連摳好幾個拔剌。
「──唔喔喔喔!!痛痛痛痛!!小魅瑠妳來陰的!!!」
「哼哼哼,我還有更絕的。」
二話不說我扯下我的髮束並且一把抓住他的劉海,幫他做了一個沖天炮的前衛造型。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你丟臉死比砍了你痛快多了啊!花哈哈哈!!」
目的達成,我連忙鬆手趕緊離開戰場。
和新八練習對打到一半,左之眼角的餘光就瞄到魅瑠和總司兩人在走廊上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在他一個轉身閃過新八的攻擊之後,他看到總司做了什麼請求似的向魅瑠低下了頭。
「…………………。」
「喂喂喂、左之,你要是再那麼不專心的話可是會被我這個刀術一流的新八大人給打敗唷。」
「沒有人這樣自己奉承自己的吧!看招!」
左之反擊了回去。
「這才對嘛!不愧是我的朋友兼對手!」
「彼此彼此。」
原本想說不要受到影響的左之,好不容易再次進入狀況沒多久,就被在一旁觀戰的平助給破壞了。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
「平助,就算我們打得很精彩你也不用叫的這麼大聲吧!」
停下動作的新八朝一臉錯愕但臉頰明顯泛紅的平助大喊。
「…不、不、不是啦,你們看!」
朝平助指的方向看過去,不僅新八愣住左之也愣住了。
他們看到放下長髮笑的樂開懷的魅瑠正從頂著無敵沖天炮頭的總司後方抗架住他脖子瘋狂摳他拔剌的親暱舉動,新八有些擔憂的看著身旁不斷散發出黑氣的摯友。
「……………………。」
「痾、那個左之啊冷…」
靜字都還沒有說出來,他的摯友早已大步的朝那正在上演兩小無猜戲碼的兩人走去。
就在他有些害怕待會是不是就會鬧出新選組幹部內鬥的事情出來時,下一刻便發生了讓他確定內鬥是絕對會發生的景象──總司將魅瑠反撲壓制在地。
「……平助啊。(抖)」
「……新八啊。(抖)」
互相對看的兩人都對接下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感到相當的害怕。
☆☆☆☆☆☆☆☆☆☆
才想說要脫身走人的,沒想到卻不小心被眼前這個綁著沖天炮頭的滑稽傢伙給反壓制在地,啊啊啊,真是失策啊。
「好了啦沖田總司,別玩了。」
「我沒有在玩。」
「蛤?」
那雙碧綠的雙眸認真的對上我的眼,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我想拍開他抓著我的手沒想到反而被抓得更緊了,痾、請問現在這是什麼情況?(這叫撲火不成反被火撲。)
「我是認真的。」
「蛤?認真什麼?」
還沒得到答案,沖田總司整個人俯身往我湊了過來。在我還沒有搞清楚狀也在他的唇即將貼上我的唇的那一瞬間,一個背光的身影出現在我們旁邊,接著,沖田總司就這麼的被硬是拎了起來。
定眼一看站在右手邊的來人,是一臉緊繃僵硬且表情明顯不悅的左之。唔喔、他什麼時候跟土方那傢伙學的這麼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啊!
「…………………。」
「…………………。」
逮到空隙,我連忙起身站在一旁順了順有些雜亂的長髮並整理一下我的儀容。只是奇怪(摳臉),先撇除沖田目前還是沖天炮造型的狀態來說,為什麼感覺左之跟沖田眼神之間的交流有莫名的強烈火花?
是說打從池田屋之後我就覺得他們倆個之間似乎有著什麼,原以為是什麼曖昧情愫之類的,畢竟新選組裡清一色都是男性,所以有這種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見怪不怪了,但現在的氣氛卻又覺得貌似不是我所以為的那麼一回事。
「小魅瑠,先把妳的頭髮綁起來吧,被其他隊士看到了就不妙囉。」
「對吼。」
要是因此被發現我是女人的話,那可就不好玩了。
原本才想伸手把綁在沖田頭上的髮束拿下來,沒想到左之直接在我面前帥氣的拆掉他綁馬尾的帶子任由他的頭髮披落笑瞇瞇地站在我身後替我順起了頭髮並溫柔地替我扎起了馬尾,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嘛、小魅瑠的頭髮很漂亮呢。」
說著,左之又順了下我的馬尾。
「那、那個、」
「我都看到了喔。」
沒想到沖田總司突然沒來由的說了一句話,而這句話是對正在我身後幫我綁頭髮的左之說的。
「綁好囉。」
左之對我說,但他並沒有回應沖田的話,只是不以為意淡淡的看著表情有些扭曲的沖田。
站在一旁,身為(自以為)局外人的我並不清楚沖田所說的意思,不過看左之似乎也沒有想要開口解釋的樣子,想必應該也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情吧。
但我錯了。
我沒有想到接下來沖田所說出來的話居然讓我的內心受到了莫名的巨大沖擊。
「我看見左之你吻了『她』唷。」
「………………………。」
她?
她是誰?左之親了誰?
回頭看了下正瞪著沖田的左之,突然的我發現,我並不想知道也不想聽到他們口中所說的『她』是誰,我,只想立刻離開這裡。
「平助,今天是我跟你負責採買對吧?我先到大門那邊等你唷!」
我朝還在院子裡和新八面面相覷的平助探頭喊道後,佯裝若無其事(其實心裡很悶)的從左之還有沖田中間快速穿過。
「等等、魅瑠!」
左之喊了我一聲,但我沒有回頭直接衝去廚房拿今天要採買的食物清單以及竹籃後,失神的站在大門口等平助出現。
不過出現的並不是平助,而是已經綁好了馬尾表情有些凝重的左之。
「………怎麼會是你,平助呢?」
我口氣不是很客氣的質問左之。
「……臨時被土方叫去了,所以我替平助去。」他將我暫放在地上的竹籃理所當然的扛在背上,用認真的表情對我說:「而且關於剛剛那件事我想跟妳解釋清楚。」
「……先去買東西吧,不然回來晚了有人會碎念的。」
避開他炙熱的視線,我掉頭走人完全不給他有解釋的機會。一路上,除了關於要採買東西的話題外,我們兩個交談絕不會超過三句話以上。
終於,所有要採買的東西都買齊了之後,我們準備回屯所去。
「………………。」
我始終沒有主動和左之講話,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胸口從那之後一直都是悶悶的。
「原田先生!」
走到半路,有人出聲喚住了左之。回頭一看,啊、我認得這個喚住左之的女人,她是禁門之變後,某一天和左之巡視完回屯所的路上遇到的一名昏倒在路旁的災民。
「………………………。」
看著女人熱絡的和左之寒喧著,我不禁聯想到剛剛沖田所說的話。
『我看見左之你吻了她唷。』
……所以,那個她、就是眼前的這個她嗎?
仔細看看,這女人長的很清秀,笑起來也很有氣質,而且從他們對話裡感覺的出來她對左之似乎有些傾心呢……那我是不是該識相點離開不要在這邊妨礙人家談情說愛呢?
在我有些猶豫要不要先離開時,那個女人轉頭看向了我。
「啊、您是上次和原田先生一起救我的先生吧!您好,我叫彩花,非常感謝您救了我。」
眼前這位名叫彩花的女子向我行禮道謝。
「痾、不用這樣啦,人沒事就好。」
我客套的說。
「不好意思,依目前的經濟狀況只能請您吃串丸子以表達我的感謝呢。」
她笑瞇瞇的向我還有左之遞出位於前頭那間故人曾在那工作的甜點鋪所買的丸子。
「………………………。」
愣愣的拿著一串丸子,我靜靜的站在一旁仔細觀察他們兩個有說有笑的模樣,……果然我不應該在這邊打擾他們吧。
於是,我將氣息隱沒於來往的人群中,慢慢的走回屯所。只是為什麼我人都已經走遠了腦海裡卻全都是左之和彩花兩人有說有笑的畫面呢?
悶悶的咬了口手上那一串丸子,皺了下眉頭有些疑惑之前秧秧給我吃的丸子都是這味道嗎?還是甜點舖推出了新口味的丸子?
「………………好苦。」
奇怪,居然會有人喜歡吃苦的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