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藤堂平助就看到一個用帽簾遮住面孔的人站在他所要經過的前方樣子貌似在等人。
沒有多作聯想的,藤堂平助微低下頭緩緩的從那人身旁經過。
「……你打算就這樣過去嗎?」
誰知,在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那人開口對他說了這一句話。頓時藤堂平助警鈴大響快速轉身警戒的緊盯著那素未謀面的人,接著,雙方陷入敵不動我不動的僵持狀態。
「…………………。」
「別緊張,是我啦。」
那人似乎失去了耐心,口氣不悅這樣說著的同時也撩開那遮住面容的帽簾。
「──咦耶耶耶耶!!」
這可讓藤堂平助大吃了一驚,張大了嘴直指著出現在他眼前的人,從那人不耐煩的表情看來,很明顯的那個讓她等了一段時間的人正是他自己。
「……為、為什麼?」
他驚訝到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幹嘛?不行是我嗎?」
掀開披肩的帽簾,我有些不悅的瞪向已經呈現石化狀態的平助。
「不是不行、只是為什麼小魅瑠妳會出現在這裡!!」
「目的地和你一樣。」
「咦?」
「江-戶。」
說著的同時我望向前方通往江戶的山徑小路。
「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啊!!」
「因為這是『秘密』行程啊。」
「蛤?」
「總之呢,該上路了。」
不和平助廢話多說,我也懶的多作遮掩直接拆掉帽簾轉身就往江戶前進。
「等等魅瑠。」
平助一把抓住我的肩,語氣顯得有些慌張,貌似對於我的突然出現還存有疑惑。
「又怎麼了?」有些無力的翻了翻白眼,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出發阿。
「所以妳應該不是自己擅自出來的吧?」
「………………。」
我挑眉,沒有回答平助的疑問,而見我沒有想要回答的意願,平助有些慌了。
「──咦咦咦!不是吧?魅瑠妳該不會、」
看平助一臉大事不妙的囧樣,我忍不住了。
「噗哧。」
「現在不是笑的時候啊!魅瑠妳快趁土方先生還沒有發現的時候回到屯所去不然就慘了啊!」
「土方知道我出來啦。」
搧了搧手要平助不要那麼大驚小怪。
「要是土方先生知道、咦?所以土方先生知道?!!」
「嗯啊、加上你和小千鶴的話目前屯所裡只有三個人知道。」
像意識到什麼平助雙手抱頭原地仰天歇斯底里的哀嚎了起來:「──咦耶!!妳、妳說什麼!!全屯所只有三個人知道?──啊啊、過一陣子我回去一定會很慘啊啊啊啊!!」
「是在那邊鬼叫什麼啊!」
好不容易情緒稍微穩定了之後他嘆了一大口氣接著垂頭喪氣看向我:「所以妳沒和左之說妳要來江戶?」
「姆、幹嘛說,反正到時候全屯所的人就會知道了啊,畢竟消失了這麼多天。」
聳了聳肩我說的無所謂,而且我不懂這又關左之那傢伙什麼事?況且我現在並不太想談論到左之那傢伙。
「嘖、那我當初那麼興高采烈的去問小千鶴你們家在哪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啊?像個笨蛋似的。」
一路上,平助三不五時的對我投射哀怨的眼光。
「哎唷,我怎麼知道你有去問小千鶴啦。我想說機會難得啊,剛好路上有個伴互相照應就拜託土方那傢伙了。不過平助啊,你的腳程和你的身高果然是成對比耶,我在那等了你好久的說。」
「………………。」
他瞥了我一眼沒有回應我的話自顧自的走著,我也沒有繼續接話下去,因為我不是那種會拿熱臉去貼別人冷屁股的人…更正,是鬼。
不過我還是不懂到底為什麼我去江戶這件事左之是必須知道的。
對他來說,我純粹不過就是一個喝酒談天的哥兒們吧……想起在街上他和彩花交談甚歡的情景,眼神不自覺的飄向纏繞在左手上那條不屬於自己的髮帶,不知怎麼的,胸口開始鬱悶了起來。
天色漸暗,我們打算在路邊的樹下休息一晚並升起了小火烤著剛剛在河裡抓的魚準備飽餐一頓。
「呐、魅瑠。」
在等待魚烤熟的過程,平助問了我一個問題。
「嗯?」
「要是這一趟回去江戶順利找到雪村先生的話……妳和千鶴還會待在隊裡嗎?」
我用『你這不是在說廢話嗎』的眼神瞥了平助一眼接著繼續專注於手上因豐富油脂烤的吱吱作響的魚。
「別這樣看我啦,我當然知道妳回江戶的目的……但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妳和左之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我聽糊塗了。
「就是、唉呀,啊啊啊我說妳──妳也太遲鈍了吧!左之喜歡妳難道妳感覺不出來嗎?」
「………………。」
腦袋一陣空白。
左之喜歡我?怎麼可能?他不是喜歡彩花嗎?
因為聽到過於震驚的話語,我對著因為放空而呈現燒焦狀態的晚餐發出一陣哀嚎。
「──嗚啊啊啊啊!!我的晚餐啊啊啊啊!!」
這個話題也在我急於搶救我的晚餐而被我拋在腦後沒有回答……又或者是說我並不想回答。
依靠坐在樹邊,無視身旁早已呼呼大睡的平助仰頭望向掛滿星辰的夜空,獨自思考稍早一直困擾著我的問題。
『左之喜歡妳難道妳感覺不出來嗎?』
「…………………。」
細想待在新選組的這段時間裡,左之對我確實很好也很溫柔,總是在我需要幫忙的時候適時的握住我的手給我溫暖,雖然喝醉酒的時候會做出一些白癡的事,對於這樣的他我並不討厭。
「喜歡嗎?」
所以,我喜歡左之嗎?
待在他的身邊會讓我很安心很有安全感……但是光是這樣子算喜歡嗎?
我不知道。
而就算是真的喜歡,那又怎麼樣呢?這樣的我,值得他喜歡嗎?
經過幾天的路程,我們終於到達了江戶(要不是答應土方必須和平助一起行動,我想我應該老早就到了吧)。
「嘛、既然到達了目的地,那我們就分開行動吧。」
「咦?土方先生不是說要一起行動嗎?!」
「是啊,我是答應他到江戶的路上和你一起行動啊,但不包括到了江戶『以後』。」
「──咦耶!!魅瑠,妳這是詐欺啊詐欺!!」
「哎呀、你有你的任務要完成我也有我要做的事啊,況且你們要談的事情我也不便參與吧。」
「是這樣沒錯、但是……」
不給平助接話下去的機會,我手突然直指著某處表情驚恐的說:「咦?!那是什麼!」
在平助的注意力被我轉移的同時,我快速的將身影閃入人潮當中,只留下遲了一會兒才驚覺中計氣急敗壞的朝著人群不斷呼喊我的名字的平助。
其實,和平助刻意分開是有原因的,因為打從自京都到江戶的路上,我一直感覺有人在跟蹤我們,照常理推斷,如果是為了要阻止平助去招攬那個叫伊東什麼的人的話,早在來的路途上就會有所行動了吧,所以照這樣推測看來對方的目標應該是我。
儘管那人和我保持著一段距離,但我仍感覺得到被監視的違和感。
「………………。」
只是對方是誰呢?是土方不放心我,所以又派人暗中觀察我嗎?還是是霧迭哥哥……
當我還在糾結著下一步該怎麼行動才不會打草驚蛇的時候,右肩突然多了一股重量,下意識的轉過頭去,看到的是一頭藍色短髮的男人對著我微笑的臉龐。
「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