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夢☆

 

 

 

　　「回來京都的不只風間他們三個，還有──霧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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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名字，馬上讓原田左之助想起上次和對方打照面時魅瑠的慘狀，而現在得知心愛的女人可能會因此而喪命，原田左之助當然不能讓這樣的狀況在自己眼前發生──他要盡全力的保護好她。

 

　　「在背腹受敵的狀況之下，妳覺得妳還有能力保護好小鶴甚至是自己的性命嗎？」

　　「…………………。」

 

　　千大人說得沒錯，在這樣嚴峻的狀況之下，我確實沒有辦法兼顧小千鶴的安全以及自己的性命……既然現在小千鶴得到了土方的允諾有了新選組所有人的保護，那麼我應該離開這裡以免大家被霧迭大哥拉高仇恨值而被牽連。

 

　　我開口打算答應千大人。

　　「我跟……」

　　「魅瑠由我來保護！」

　　左之洪亮且堅定的聲音直接硬生打斷我的話。

 

　　我張大雙眼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盯著正用無比正經的神情對千大人這樣說的左之。

 

　　「左之啊，現在可不是耍帥的時候，畢竟這來歷不明的傢伙連小千鶴都騙了，這樣的女人你覺得還值得去信任還值得保護嗎？」

　　沖田總司身體靠牆雙手交於頭後一臉看好戲的說。

 

　　「……………。」

 

　　對於沖田總司的指控，我沒有任何反駁及藉口，畢竟我是真的騙了小千鶴沒錯。於是我順著他話讓自己更加的罪該萬死。

 

　　「總司君說的一點都沒錯喔，讓我這個來歷不明的騙子繼續待在隊上的話，我不保證不會做出對新選組有害的事喔。」

 

　　左之啊，你真的不用為了我去承擔那些不必要的風險，因為我不值得啊。

　　我讓自己保持住若無其事的微笑，實際上心底已經潰堤成河。

 

　　「妳不會那麼做的。」左之微笑的對我說：「即使是這樣，我還是要保護妳，因為妳是我心愛的女人。」

　　「…………………。」

 

　　聽到這裡，我低下頭，強忍著那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

 

　　「呿。」

 

　　沒有看到如願的結果，沖田總司不悅的撇過頭去。

　　而似乎還有些顧慮的千大人試探性的反問道。

 

　　「原田先生，你有想過這會替你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嗎？」

　　「千公主啊，有些後果也是要看是什麼原因的不是嗎？」

　　「即使往後你會因魅瑠的身分而喪命也再所不辭？」

　　「男人保護女人天經地義，更何況是自己喜愛的女人。」

 

　　左之篤定的說。

 

　　「那麼魅瑠妳呢？妳想要留下來嗎？」

　　千大人轉頭看向我詢問我的回答。

 

　　「………我會離開。」

 

　　關於我的答覆，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包括小千鶴。因為他們沒想到我會這麼輕易的說要離開，甚至是離開跟隨已久的小千鶴身邊。

 

　　「魅瑠！！」

 

　　不敢相信自己的柔性勸說會失敗，左之激動的叫了聲我的名字。

 

　　「那好，現在就跟我……」

　　「但千大人抱歉，我說的離開並不是指現在。」

　　「蛤啊？！」

 

　　千大人和菊月姊都用著一副妳在跟我開玩笑的表情看著我。

 

　　「魅瑠妹妹，難道妳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嗎？」

　　「我明白。」

 

　　我一直都明白自己的處境，但卻也不想因此而將就。

 

　　「既然明白那為什麼還要讓千公主多操心呢？」

　　「……因為這次我想要順從自己真正的心並且毫無隱瞞的和大家相處，更不想要因為千大人的命令而離開重要的人、我不想讓自己後悔，就算最後的結果不是我想要的。」

 

　　雖然這樣說對千大人很失禮，但我決定還是要說，不過我想如果是千大人的話應該會理解我的想法。

 

　　「啊啊啊反抗期啊……」千大人微皺眉的眨了眨那紫紅色的眼眸：「看來才一陣子沒見，魅瑠妳的翅膀倒是長硬了不少嘛！」

 

　　千大人說話的同時，身旁不時散出屬於鬼的強烈壓迫感，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替我捏了一把冷汗。

 

　　尤其是左之和小千鶴。

 

　　而面對千大人的鬼之威壓，我則是故作表情平淡其實早已如坐針氈的等待千大人的下一句話。

 

　　「嘛、我也不是不知道妳在想什麼，不過算了，既然妳已經做出了選擇，那也只能這樣了。」千大人攤了攤手恢復以往笑瞇瞇的神情：「但別忘了我和菊月也是妳重要的人唷！要是原田先生欺負妳的話……（眼神飄向左之）」

 

　　「不會有這種事發生的！」（因為都是左之被魅瑠欺負）

　　左之立刻打斷千大人的話。

 

　　「呵，那麼小鶴及魅瑠就交給新選組的各位照顧了。」

 

　　千大人向坐於主位的近藤先生行禮。

 

　　「好。」近藤先生對於最後的結果感到滿意的點了點頭：「千鶴及魅瑠的安全就交給新選組負責了！」

 

　　在事情終於有了結果之下，所有人都露出開心的笑容，唯獨一個人例外──山南敬助。

 

　　他正在盤算著如何將變若水改造成完美無缺毫無副作用的方法──純鬼之血。

 

　　我和小千鶴在屯所玄關送千大人和菊月姊離開。

 

　　不知道是怕我突然臨時變卦跟隨千大人離開，左之站在離我們大約有十步的距離悄悄的觀察我們。

 

　　「對不起喔，小千，讓妳白跑一趟，明明妳那麼關心我……」

　　「沒關係的，因為如果小鶴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想硬把小鶴帶走啊。是說小鶴有什麼不能離開的理由？像魅瑠一樣有了心上人？」

　　「咦？那、那個……」

 

　　小千鶴顯得有些慌張。

 

　　我想那個心上人應該是土方那傢伙吧！從小千鶴看土方的眼神還有兩個人之間的互動推測的話……

 

　　「千公主，這樣真的好嗎？」

 

　　菊月姐擔心的再次確認。

 

　　「沒關係。」千大人牽起小千鶴還有我的手溫柔的對我們微笑：「小鶴，魅瑠妳們兩個一定要小心喔。還有，要是在新選組裡待倦了或是後悔了就一起來找我吧。」

 

　　「謝謝妳，小千。」

　　「千大人……」

 

　　看千大人臉上掛著一絲寂寞，我內心充滿愧疚的目送她們離開。

 

　

　　「………………。」

　　「………………。」

 

　　再來，就是我和小千鶴之間的問題了。

 

　　我打算將所有事情都誠實以告，才開口喚了小千鶴名字就直接踢鐵板。

 

　　「千鶴、」

　　「我現在還不想跟妳講話。」

　　「等、」

 

　　丟下這句話，小千鶴轉身跑走留下我一個人…不對、還有一個正在一旁偷窺的左之。

 

　　啊啊、這場景怎麼那麼熟悉啊……在小千鶴獨自離開江戶來到京都陰錯陽差被帶到新選組的那時候我好像也對她講過類似的話，只是現在立場反了過來。

 

　　「看來真的被討厭了呢……」

 

　　雖然我早已做好了準備，但心裡還是會感到難受。

 

　　「千鶴會明白妳所作的一切的。」

 

　　左之走到我身旁，將手輕搭上我的肩膀安慰道。

 

　　「欸欸欸，不懂不要裝懂啦！還有──不要趁機吃豆腐。」

 

　　我伸手用力彈了下左之搭在我肩上的手。

 

　　「痛痛痛、小魅瑠下手輕一點啊～」

 

　　左之抱怨歸抱怨，手卻依然安穩的在我肩上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這該死的左之臉皮越來越厚了啊……我輕嘆了一口氣，沒有想到自己會有被這男人吃死死的時候。

 

　　「我先說清楚喔，一開始是你自己先招惹我的，所以、」

 

　　話還沒說完，左之落在我肩上的手一把將我攬了過去，輕輕的吻上我的額頭。

 

　　「所以我會對妳負責的。」

 

　　就在左之親吻我的那一瞬間，眼前忽然閃過一些關於過去的畫面碎片……

 

　　『千景哥哥魅瑠最喜歡你了！』

　　女孩用著天真的笑容說道。

　　『我會對妳負責的。』

　　男孩握住女孩小小的手，低頭吻住手背，堅定決絕。

　　但下一秒，男孩卻面露嫌惡宛如要致女孩於死地一般，凌厲的揮起了刀。

　　『我不需要沒有辦法延續鬼之血的新娘。』

　　『什麼都不是的妳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那就乾脆去死吧。』

 

　　歷歷在目鋪天蓋地而来的悲傷情緒，讓我眼淚情不自禁地掉落了下来。

 

　　以前曾有個人也這樣對我說，只是最後他放開我的手了。

 

　　「怎麼了！突然哭了起來？！是因為我說的話讓妳太感動的關係嗎！」

 

　　左之修長的手指溫柔的替我拭去豆大般的淚珠。

 

　　「……只是覺得自己現在很幸福。」

 

　　如果可以的話，時間可以就這樣暫停在這一瞬間就好了嗎？

　　因為接下來的局面我根本就不想面對。

 

 

 

 

　　自從小千鶴的鬼族身份揭開之後，新選組的大家對我們的態度也一往如常，並沒有因為我們的身份而有所改變。

 

　　唯一改變的是，小千鶴刻意的避開和我的所有交集，一直到現在我們兩個連一句話都沒有講上。

 

　　「………………。」

 

　　這樣的情況我不是沒有預料到，所以我也很識趣的和小千鶴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其他人也把我和小千鶴破裂的關係看在眼裡，都紛紛給予關心。

 

　　尤其是那個碧眼藥罐子。

 

　　我和沖田總司一起坐在中庭走廊的階梯上，他托著腮看向前方。

 

　　「看來是被徹底討厭了呢。」

 

　　這句話貌似是說給我聽的。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身體吧。」

 

　　難得的是他並沒有因為我的話被激怒，反而氣定神閒的繼續跟我閒聊下去。

 

　　「從妳淡定的神態，應該早就知道有一天會變成這樣子吧。」

　　「嘛、也許吧。那麼你呢？至少也跟土方那傢伙說一聲吧？」

 

　　我指的是他那因病纏身的破爛身體。

 

　　「哼嗯－」沖田總司伸了下懶腰：「或許哪天會說吧，但不是現在。」

 

　　就某方面來說，我和碧眼藥罐子其實還蠻像的（所以才會一直吵個不停吧）。

 

　　而在千大人和菊月姊拜訪之後的某天夜裡，數發槍響劃破黑夜屯所的寂靜。

 

　　此時的我正在房間裡保養我的刀，在聽到槍響之後，我趕緊將刀收到刀鞘裡並繫在腰間然後快速的朝大門跑去。

 

 

　

　　「風間啊，這裡就是你說的那群冒牌貨的聚集地啊。」

 

　　在天霧和不知火的開路之下，金色眼眸四處打量著西本願寺一副意興闌珊的大步走在風間千景身後，對於前方朝他們砍來有著白髮紅眼隊士也絲毫不在意，隨手一揮便解決掉好幾個。

 

　　「你跟來做什麼。」

 

　　對於擅自跟在身後的紫髮男子，風間千景有些不悅的問道。

 

　　「好奇啊，想看看那個雪村家的女鬼，順便見見你的前未婚妻啊。」

　　「……………。」

 

　　對於紫髮男子口中的前未婚妻一詞，風間千景頗有微詞的回頭瞥了他一眼：「……同樣的也是你的前妹妹不是嗎？」

 

　　「那個冒牌貨才不是我妹妹呢。」

 

　　紫髮男子說的一副漫不經心，似乎對於兄妹倆曾經相處的時光絲毫不在意。

 

　　「…………………。」

 

　　風間千景心想，要是當初他沒有狠下心那樣做的話，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會直接將她殺了也說不定。

 

　　「啊啦、被包圍了呢。」

 

　　紫髮男子看向出現在前方負責領頭戴著眼鏡的白髮男子，一臉無趣道：「風間，你就直接去找的那女鬼，剩下的這些冒牌貨就交給天霧和不知火就好了。」

 

　　「什麼啊霧迭，你這傢伙打算偷懶嗎？」

 

　　不知火匡對於霧迭的推些責任感到有些火大，但還是乖乖的將變異的隊士們一一擊殺。

 

　　「匡匡啊，這些雜魚根本就入不了我的眼啊，所以就拜託你和天霧了。」

 

　　說著，霧迭一躍而上的席坐在屋頂上觀看底下的戰況。

 

　　「不許叫我匡匡！」

 

　　不知火朝後方屋頂上開了一槍以表達他的不滿，因為能叫他匡匡的除了她之外沒有其他人。

 

　　「唉呀唉呀、怎麼有流彈呢。」

 

　　霧迭笑瞇瞇的隨手一揮，輕鬆的將朝他射過來的子彈給擋了開來：「匡匡，小心點嘛。」

 

　　「……………。」

 

　　那傢伙絕對是故意的！

　　不知火匡在內心不斷的咒罵跑到屋頂上偷懶的霧迭。

 

 

　　擔心小千鶴的安危，我運用鬼之力瞬間來到小千鶴的房外，卻看到房間空無一人，及走廊的不遠處癱倒著昏過去的島田先生。

 

　　看樣子是來晚了一步。

 

　　我心急如焚的快步趕到伴隨著數聲槍響以及不斷傳來刀與刀碰撞的金屬聲的所在地。

 

　　一到寺院的大中庭，就見到土方、山南、新八雞還有左之正在對付那些擅闖新選組屯所的外來者們──是他們！

 

　　那小千鶴呢？

 

　　定眼一看，小千鶴正不省人事的倒靠在風間千景身後的石燈籠旁。

 

　　趁風間千景的注意力都在土方的身上，我試圖將小千鶴帶離這充滿刀光劍舞危險的地方，就在我伸手即將一把要撈起小千鶴的同時，一道迅若閃電的銀光狠狠的朝我劃來，連忙腳一蹬側身閃過，但仍閃避不及，一陣劇痛襲擊而來，視野頓時間也有了極大死角，連想要看清楚攻擊我的人都不行。

 

　　出、出師不利啊！我面露痛苦的蹲低身，單手掩著血流如柱被劃傷的左眼。

 

　　而且剛剛的那個一蹬，也順勢讓我蹬進了土方和風間千景相互對峙的範圍內。

 

　　「………………。」

 

　　風間千景正用那雙血色的眼眸居高臨下瞪著擅闖進來的我，眼神像是在說妳這個沒死成的傢伙跑來搗亂做什麼，而我只能用單隻眼睛直直的怒瞪回去。

 

　　「喂、魅瑠，妳沒事吧！」

 

　　土方持著刀直接檔在我面前。

 

　　「我的樣子像是沒事嗎？」

 

　　趁土方掩護我的空檔，我連忙站起身進入備戰姿態，手緊握在腰間的刀柄上準備隨時拔刀出擊。

 

　　「唉呀、真是抱歉打擾到各位的興致。」

 

　　無聲無息出現在風間千景身旁的紫髮男子臉上並沒有口中所說的感到抱歉的模樣，反而是用令人感到惡寒的笑容對著土方身後的我說道：「啊啊、不小心劃傷妳不知道傷口深不深呢？如果不深的話──那麼我就讓它更深！！」

 

　　「！！」

 

　　在紫髮男子拔刀的同一時間，站在我前方的土方穩穩的替我擋下這一擊，這讓紫髮男子有些不悅的瞪著他身後的風間千景低聲嘶吼：「管好自己的獵物，否則我連你也殺了。」

 

　　「喔－那還真是有趣。」

 

　　風間千景對於紫髮男子的恐嚇絲毫不在意，反而挑起那好看的眉隨時接受他的挑戰似的一笑。

 

　　從孩提時期開始，他們兩個就處於不分軒輊互相競爭的立場。

 

　　『霧迭大哥加油，千景哥哥加油！』

 

　　每當他們開始比劃的時候，我總是在一旁替他們雙方加油。

 

　　而每每打到難分難捨之際，我都會跳出來硬是要他們帶我去吃糖。

 

　　霧迭大哥就會露出一臉沒輒的表情溫柔的搔搔我的頭。

　　『真拿妳沒辦法。』

 

　　屢試不爽。

 

　　不過現在我知道已經不是像以前那樣喊要吃糖的簡單了。

 

　　──會死。

 

　　這是我心裡湧起的第一個念頭。

 

　　但我還是義無反顧的站了出去，並且站在他們兩個之間。

 

　　這個舉動惹的他們兩個一愣，場景彷彿回到以前，但那是再也回不去的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