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標:看來你頗想被加工製成鳳梨罐頭嘛,六道骸先生。
(沒錯,這個標題確實是此篇的重點。)
帶著忐忑的心情,她走進了一間咖啡店裡。瞬間撲鼻而來的咖啡香確實是讓她複雜的心情暫時獲得了紓緩,不過在看到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背影之後,那份好不容易才壓抑下來的緊張感也立刻爬滿了全身每一處的神經。
原本她是不打算見他的,原本。
要不是雲雀恭彌在最後關頭推她一把的話,她想,或許現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有勇氣出現在這裡。
不過說實在的,這種像是情竇初開的小女孩見著了仰慕許久的學長的羞澀感實在是令她覺得自己很好笑。因為畢竟自己早已經過了那可以繼續裝清純的年紀了。
在深吸了一口氣並且確定自己經恢復平常那怡然自得的神情之後,她才緩緩的走向那始終背對著她的男人。
在和男人擦身的那一瞬間,只聽到他輕輕的這樣子說。
「沒想到妳居然把這家咖啡店頂下來了。」
「因為這裡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啊。」
向服務生點了一杯熱咖啡之後曉靉在男人對面空著的坐位坐了下來。
「是嗎。」
啜飲了一口熱可可,男人的語氣依舊很輕,輕到讓人聽不出有任何的起伏,宛如這句話不是在對他說似的。
也許是早料到男人冷淡的反應,曉靉沒多說什麼的只是將目光盯著玻璃窗外那來來往往的人群。
那一瞬間彷彿回到了他們相遇的那時候,那時候的人群也是像現在一樣的多一樣的熱鬧,但唯一不同的是,現在的他們卻是處於所謂的景物依舊人事以非的尷尬處境。
在等待咖啡送上來的時間裡,兩個人的視線始終沒有交集到,也沒有開口交談。
用著緩慢的速度攪拌那杯剛送上來的熱咖啡,曉靉現在可以說是腦袋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傾訴那份早已溢滿的情感,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眼前的男人,除了發呆和不停的攪拌著咖啡之外,她實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才好。
「到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足以讓妳犧牲和親愛的小麻雀手牽著手相親相愛去約會的寶貴時間約我出來見面呢?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們要結婚了吧?哭呵呵呵……先說了,本人目前正在逃亡中所以沒有多餘的錢可以包所謂的紅包唷。」
攤了攤手,男人說的事不關己的樣子。
「……你就這麼希望我和恭彌結婚?」
「哦呀哦呀──這樣子說可就言重了唷,當初決定要和他在一起的不是妳嗎?曉靉。」
勉為其難的一笑,聽的出來男人話中也多添了一絲諷刺挖苦的意思。
「那是因為……」
「難不成妳想說妳後悔了嗎?還是說妳想要劈腿?嘖嘖、這樣可不行唷,我親愛的曉靉。」
被面前那樣深黯的目光望著,曉靉頓時覺得她的心彷彿也墜入了漆黑的深洞中。
難道他就只能用這樣的態度和她說話嗎?她的心突然一陣劇烈的抽痛,痛得只有緊緊咬住嘴唇才能忍住身體的顫抖,儘管如此,她仍舊保持最後一絲理智優雅地將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之後,唇角才微微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我要離開了。」
「哦呀、是要和小麻雀去度蜜月嗎?真好呢。」
沒有替某人的誤解多做解釋更沒有理會那刻意挖苦的一字一句,曉靉只是拿起擱在桌角的帳單接著望了下那表情有些不自在的男人一眼。
「這個就由我來付吧。」晃了晃手上的帳單她輕笑著,呵氣如蘭:「怎麼好意思讓正在逃亡中的人多了一筆花費呢,你說是吧。」
然後她帶著異常美麗又強烈囂張的笑容瀟灑離去。
*
沉默地盯著空無一人的前方,六道骸眼睛失神黯然。
他不懂既然都已經做出選擇,為什麼現在還要像這樣來擾亂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心呢?
為什麼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以為自己還有可以得到她的機會?
為什麼?
難道她不知道他的心是肉做的也是會感覺痛的嗎?
他低下頭,手緊緊地按住太陽穴。
他也曾想過,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才導致他們這段還沒有開始的戀情無繼而終。但問題的答案還沒有想到,接踵而來的卻是令他心死的結果──她和他在一起了。
也從那一天起,他和她之間所僅存的一絲瓜葛也徹底的被斬的一刀兩斷。
原以為自己從此可以對她徹底的死心,但可悲且殘酷是,自己卻還是對她有感覺。
她不會知道當他接到她打電話約自己出來碰面時,他的心情是有多麼的欣喜;她也不會知道當他迫不及待的趕來一個人坐在咖啡廳裡等待她出現的同時,他的心情又是多麼的期待。
尤其是當她還記得這間咖啡店就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點時,她不知道他多麼想就這樣衝向前去緊緊的抱緊她,說什麼也不讓她再離開自己一步。
但是他不能。
因為他和她之間早就沒有任何瓜葛了。即使自己仍然深愛著她。
『要是曉靉知道骸大人還是如此深愛著她的話,那麼到最後她一定會回心轉意的。』
庫洛姆曾這樣對他說過。
回心轉意嗎?他苦笑。
『我要離開了。』
等等……
剛剛她……說了什麼?
……離開?要去哪?
她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難道……
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六道骸霍然地瞪大了眼睛,接著奪門而出。
六道骸努力地在熙熙攘攘成千成萬的人海裡找尋那抹熟悉的人影。只是整個廣場他都來回尋遍了好幾回,就是沒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人。
腦子呈現一片混亂的他,索性就這樣佇立在那偌大的廣場中央。
曾經,他信誓旦旦的說會用盡一生來愛她來保護她,因為她是他今生最愛的人。
而今,那些說的轟轟烈烈海枯石爛的誓言卻再也沒有實現的機會。
他開始恨,恨自己不懂得把握機會恨自己沒有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的異常,同時也恨自己居然說出了那樣尖酸刻薄的話來傷害她。
傷害那個一直以來自己深深愛著的人。
「可惡!」
他悔恨的低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