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我毫不畏懼的朝白蘭走去。「先說好,讓六道骸走。」
只見男人拿起擺放在辦公桌上的棉花糖放進嘴裡細細咀嚼後,瞇起細長的眼睛看著我:「但是我沒看到我要的東西唷。」
我一愣。
我說你是眼睛脫窗還是鬥雞眼看不清楚啊死雞精!我就站在你眼前了你居然說沒看到?要不是人命關天老娘早就(早就怎樣?妳又打不過這未知的雞精還在那邊大呼小叫的)咳……那個基於我秉持著君子動口不動守的觀念,於是我耐著性子客氣的說:「你放心(正色),既然我已經下定決心要成為你的人就不會……幹、你那是什麼表情和反應啊!」
我不爽了。
因為白蘭那傢伙居然呈現這樣的表情→⊙0⊙,而且原本準備再塞入嘴裡的棉花糖也落在了地上。是怎樣?一顆棉花糖有這麼難拿嗎?還是說你的精細動作神經爛了啊!
總之你最好給老娘一個交代!
白蘭先是惋惜的看了下掉落在地上的棉花糖,接著恢復了原本那深不可測的笑臉。
「再怎麼飢不擇食我挑女人還是有一定標準的……」白蘭不屑的瞄了某人胸前:「尤其是胸部平的和飛機場沒什麼兩樣的優先除名,再來就是毫無淑女禮儀可言脾氣暴躁口不擇言的從中剔除……呵呵,可惜的是曉靉小姐妳完完全全沒有符合以上的標準呢。」
白蘭用著下輩子重新投胎再說吧愛莫能助的表情看著即將火山爆發想動手殺人的我。
不過還沒有完。
「我看也只有骸君還有尚未見過面的小雲雀才會看上曉靉小姐吧。真佩服他們的眼光呢,這麼的嗯……獨特?」(←再補一槍)
我一定要殺了這傢伙!!(╬ ̄皿 ̄)凸
實在是太可惡了!居然把我說的這麼一文不值?!可惡,這叫我女性的尊嚴往哪擺呀!
什麼叫只有鳳梨和鳥王會看上我而已?還有其他人啊!像是迪諾還有巴吉爾……不過經他這麼一說我也才發現,除了巴吉爾之外,怎麼被我煞到的都是這麼麻煩的人物啊?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了!甩了甩頭,我將這些雜念給甩掉。
「咳、所以說白蘭先生看女人的眼光還要加強一下呢。沒聽過胸大無腦這句話嗎?還是向他們兩個學學吧!免得到時被女人騙光身上的財產這還不打緊,反而落得孤家寡人過完後半餘生這才可憐呢!」
而硬是要ㄠ的下場當然就是又被打槍回來了啊……↓
「但是胸部小的也不見得有多聰明啊──眼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看來白蘭先生很想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呢。╬」
我死撐著最後一絲理智笑笑的說。
可惡!!我好生氣好生氣好生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咦?並不會唷。我還有許多理想還沒完成呢,所以不會那麼輕易的消失唷。這樣子我可是會很不甘心的~(笑)」
啪嘰──。(理智斷線)
粉好,你這隻不務正業的死雞精功力果然夠深厚!好好的洗衣粉不賣,偏偏要搞出這種生靈塗炭喪盡天良又自以為很偉大的戰事,而且最機車的是居然還笑我胸部小!?我會讓你後悔做出將老娘惹火的舉動!!
「喔呵呵,看來白蘭先生你是屬於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呢!不過就算看見棺材你也不用哭了……」我邪邪的笑了起來:「因為一開始就不存在於世上的人怎麼會看見裝著自己屍體的棺材呢。」
我發出前所謂有的強烈殺氣(像超級賽●人那樣)怒視眼前雖然進入備戰姿勢但手上拿著一顆棉花糖的白髮男子。
沒錯,我是想要回到過去將這令人惱怒的傢伙其存在給抹滅掉,雖然這是被禁止的事,但為了心愛的人老娘我豁出去啦!!
「曉靉小姐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呢……但基於尊重女性的原則只要妳乖乖的將時之指環交出來或許我可以考慮放過妳還有妳的阿骸先生唷。」
「去你的狗屁原則!老娘跟你槓上了!(凸)」
「嘖嘖嘖──真是不智之舉啊!」
白蘭聳了聳肩,將手中的棉花糖放到嘴裡。
「我看你才不舉啦!死雞精!」(好孩子不要學唷)
「喔喔──妳沒試過怎麼知道呢。╬」
「誰要試啊?尤其又是跟一隻賣洗衣粉的雞。呿呿呿~我可沒有那麼變態的性嗜好!」
「……………………。╬╬╬」
天啊,我終於說出來了!我終於說出白蘭是隻賣洗衣粉的雞的事實了!!啊啊啊啊──這都要感謝各位給我的支持及鼓勵啊!(到處鞠躬)
看著雞精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強忍住怒意保持笑臉的窘樣,我不禁在心裡暗自叫好!(拍手)
「看來白蘭先生的EQ學分還要多多的……」
尚未說完的話頓時之間被兩個刪節號取代。
這並不是我被我自己的口水嗆到說不出話來(我沒那麼蠢?),而是因為我差點被忽然近距離出現在面前的雞精掐住了脖子。
張著O字型的嘴,我一動也不敢動的看著只要再前進一點就會掐到我的那隻雞爪,以及另外一隻及時將雞爪擋下來的手。
「哭呼呼呼、怎麼可以這麼粗魯的對待女孩子呢你這個假紳士。」
因為失血過多的關係,六道骸知道自己話說起來有些虛弱且眼前的視線時而清楚時而模糊,但他仍死撐著隨時會倒下的身體說什麼都要保護眼前的女孩。
因為他和她約定好了。
「還想要再做無謂的掙扎嗎?沒有用的……」白蘭微笑用力甩開被抓住的手,並將手中不知何時凝聚的白色光球朝六道骸及曉靉擲去:「因為你們將死在這裡。」
沒料到會有此招,六道骸先是一愣,下一秒連忙攔腰抱起還在發呆中的曉靉縱身一蹬躲避光球的攻擊。不過光是要一個身負重傷的人全身而退已經很勉強了,更何況現在又帶著一個拖油瓶、不是,是一個尚未回神的傢伙……可想而知,在速度上已經是個很大的漏洞。
於是,為了確保女孩不受到一丁點傷害,六道骸索性將她緊抱在懷中直接用自己的背擋住那奔來的光球。雖然順利躲過致命傷的攻擊範圍,但那光球的威力實在不可小覷,才稍微接觸到一點,襲擊而來的劇痛馬上就從左肩骨貫穿過去。
*
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事我並不太清楚,我只知道當我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離那隻雞精有一段距離。
只是為什麼我卻覺得那裡怪怪的。──一股濕熱的黏稠感正緊貼著我的皮膚。
低頭一看,才知道,那原本潔白的襯衫早已被染成一片豔麗的瑰紅。
……我的血?
不、我很清楚這並不是我的血。
……哪是誰的血?
持續擴散範圍的鮮紅惡質且猖狂的擾亂我的思緒。
剎時間,我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只能看著那張蒼白且焦慮的臉龐對著我在說些什麼似的;但是我聽不見。因為打從心底湧起殺意讓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想要殺了那白髮男子;而且是拿刀狠狠狂捅的那一種。
這種想要殺了某個人的瘋狂想法居然讓我感到莫名的興奮。我感覺到我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而那奔騰的血液不斷的對著我咆嘯著要我快點殺了眼前這個男人,而且是越快越好越慘忍越爽快。
好久不曾有這樣的感覺了……好久?為什麼我會覺得好久?難道……我以前也曾這樣瘋狂過?
『……殺了她。』
『殺了那令人作噁的女人!殺了她!』
啊啊、我想起來了……──我曾經一度想要殺了我的媽媽。
「妳走開!我根本就不愛妳!…」
「因為妳是那個賤人和妳爸爸生的!妳不是我的親生女兒妳不是!」
那是在爸爸葬禮結束之後,徹底崩潰抓狂的媽媽對我的無情嘶吼。
起初,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媽媽總是在爸爸看不見的背後用著怪異陌生的眼神注視著我,但因為那時候年紀還小所以我並不懂那個眼神所代表的意思也沒有過於去追究,因為那時候的我真的是生活在人家口中所說的幸福的家庭。
然後,在聽了這些話後我非但沒有哭反而開心地笑了起來。因為一直存在我心底的疑惑終於解開了──我明白了那是憎恨的眼神。
啊啊、原來如此啊。
忽然間豁然開朗的感覺真的很舒坦,所以我笑,徹底的大笑,根本來不及理會接下來所發生的事。
她掐住了我的脖子,瘋狂失控的尖叫,而我只是微笑靜靜的盯著她看。即使漸漸缺氧的感覺讓我感到一陣暈眩。
「不要用那張和他一樣的臉看著我!!」
接著,又是一陣激烈的搖晃,我的視線開始模糊,直到那陣尖銳的叫聲離我越來越遠。
當我再次睜開眼時,我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不知昏睡了多久。坐起了身,這時我才注意到床角那蜷縮了一個人影。
我緩緩走到人影的面前,打量那面容蒼白不斷發抖的女人。
『……殺了她。』
『殺了這令人作噁的女人!殺了她!』
我伸出雙手並用力的掐住女人的脖子。
她先是嚇了一跳,然後愣了一會之後才開始拚命的掙扎。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個正值中年期的大人居然抵抗不了一個年僅十歲的小孩?
也許是因為她太慌亂的關係吧。我很好心的替她下了這樣子的結論。
「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我還不想這麼快就跟你走……對了、我懷孕了!我懷了你的孩子了……所以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唉呀呀、居然把我當成了已經死去了的爸爸了啊!
鬆開了雙手,我貼心的將面容靠近女人:「吶、看清楚我並不是爸爸唷……」
大概是被我那如花一樣燦爛的笑容以及溫柔的嗓音給吸引住了,女人用著無辜的雙眼看著我,等待我將尚未說完的話補充完畢。
我笑得依然燦爛,然後,再次掐住她的脖子:「當然也不會是妳的親生女兒。」
而看著女人痛苦掙扎的神情,我彷彿被注射了毒品一樣的興奮,力道也不斷的加強。
最後是在這女人的情夫剛好過來探視的情況下,剛好制止了陷入情緒逐漸爆走的我。
「……她懷了你的孩子了唷,涼介叔叔。」
我冷冷的看著一把將我拉開甩到床上一臉驚魂未定的男人。
柴田涼介,他是已經死去的爸爸公司的同事也是十幾年的好朋友。
「妳、妳怎麼可以……」
「怎麼不可以?這個女人打從一開始就巴不得我死了最好了為什麼我不能這樣對她?」
「因為她是妳媽媽啊!」
「噗嗤、我說涼介叔叔你還真的是很好笑耶~」我攤了攤手繼續道:「在不久前的剛剛她親口說了她不是我媽媽這樣的話唷,而且也在不久前的剛剛我差點被這女人給活活掐死唷。」
我盤腿坐在床上,仔細觀察男人的表情。
我不得不說的是,無論外表上或是個性上涼介叔叔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雖然他很明知故犯的跟這女人搞上一腿,但是我就是沒辦法對他生氣,也許是我在不知不覺當中把他當成了我另外一個爸爸也說不定吧。
而接下來又說了哪些對話或是又起了哪些衝突我也不怎麼記得了,反正從那之後我和那女人就再也沒有開口說話過,即使仍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而涼介叔叔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我的繼父,不過那是在我升上高中之後的事。
漸漸的,我變成了不輕易表達情緒過度壓抑自我什麼事都笑著帶過的這種人。
高興,笑。
傷心,笑。
憤怒,笑。
雖然在這份笑容的背後,隱藏的都是一些極度負面的灰暗情緒。